微博热搜今天一大早就爆了!沉默了几天的易烊千玺,今天终于在国家话剧院调查出结果后以长文的形式对之前网络对其考编的争议做出了回应,并且坦言其恐惧与不安大家对这件事的“揣测”,宣布其愿意放弃入职国家话剧院!随后,演员胡先煦此前自证清白的回应也再次引发关注!

图:易烊千玺微博发声截图

易烊千玺在文中提及事件的走向,还要从7月6日说起。7月6日,人社部官网发布了《中国国家话剧院2022年应届毕业生招聘拟聘人员公示》。其中,易烊千玺、胡先煦、罗一舟等演员在列。一时间,“连明星也考编”的话题,引发关注!
在一些网友表达祝贺的同时,也有网友提出质疑,认为依据《中国国家话剧院2022年应届毕业生招聘公告》(后简称《招聘公告》)条件,即应聘人员须为2022年应届毕业生(不含定向生、委培生、部队院校毕业生、留学回国人员),在校期间为非在职人员,质疑明星是否有资格参加中国国家话剧院的招聘。此外,网友更“扒”出,易烊千玺是北京九木德文化传媒中心的法定代表人,该公司于2018年11月1日成立,但在7月4日至7月24日已申请注销。所以网友猜测其与此次考编争议有关,由此更引发大众关于易烊千玺等人员非在职身份的争议。

图:易烊千玺考编事件词频
图源:知微事见
之后,考编话题成为大众与媒体的关注热点,更有媒体发文对“小镇做题家”进行嘲讽,带动大众对明星入编的“敌意”。

基于此,网友对此次明星入编事件更为敏感和关注,以拒绝“特权”,不允许明星有特殊化的方式对明星们的面试过程进行流程性求证和揣测。并在国家话剧院2022年3月17日发布的《招聘公告》的招聘流程中质疑同样是考编,演员岗位越过笔试进入面试,是一种明星“特权”的体现。有网友认为明星与“素人”考生共同竞争同一岗位,免除笔试的考核标准,也会影响考试的公平性。而2021年国家话剧院的招聘公告中,演员岗位并没有“免笔试”这一条。

7月16日,中国国家话剧院发布关于2022年应届毕业生招聘有关情况的说明。

截至今日,胡先煦、易烊千玺等明星也先后对此事做出回应,这件事才基本尘埃落定!但是,在这件事情中,我们应该会疑惑,为什么易烊千玺入编会带来这么大的反感?而最后易烊千玺放弃入编,是无奈之举还是“响应号召”呢?如果明星们靠自己能力和公平流程入编上岸,最后却被舆论裹挟,放弃入职机会,这是公平之举吗?前有国家话剧院发表长文声明,证明其自身在招聘流程中合规合法,不存在所谓的徇私舞弊现象。后有易烊千玺和胡先煦先后通过个人微博对此次入编风波做出回应——前者选择放弃入编国家话剧院,后者则发表长文加截屏据理力争。可见,无论在官方声明中还是在个人的表达上,各方都在强调规则的公平和透明性。首先,疫情爆发以来全球自由流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限制,经济在宏中微层面都备受打击,中小微民营企业举步维艰,阿里京东腾讯等大厂裁员的新闻时有发生。而在教育资本化的背景下,每年又有大量的毕业生被送上市场。当岗位的供给和福利不断下降时,各种充满阶级色彩的消极词汇便会在社交媒体领域中喷涌而出。“996”“打工人”“内卷”“躺平”“后浪”等自下而上的语言反映了某一阶层的消极、焦虑和自嘲。这种普遍的不幸福感在网上日益汇聚,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面对市场经济的萎缩不振,这些通过考试进城的“小镇做题家们”纷纷选择求稳,试图再次发挥考试强项,利用考公和考研等渠道进入非市场经济领域谋求生路。
图源:豆瓣
当大部分人都试图通过考试进入体制内时,考公、考研和考编这条路已经变得非常狭窄了。面对现实,“小镇做题家们”无比失落,但已有的知识结构和表达能力让他们无法沉默,于是互联网便成了无产者们发泄不满的重要渠道。相比而言,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农民工等基层群体并没有发声的意识和渠道。易烊千玺,因出演过几部主旋律电影因此深受官方、社会的力推和追捧。而类似于明星入编的新闻也早已见怪不怪,例如,女明星陈好回中戏当老师,刘昊然入编某文工团等等。但是对于易烊千玺而言,原本面试国家话剧院是个人求升进取的追求,却引来一系列误解,甚至把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而这还要归结到当下国内外的舆论环境和氛围。最近,发生过许多起比较轰动的热点新闻。比如说,日本青年街头枪毙前首相、唐山打人事件诱发的举报风波、董卿老公密春雷的资本谜团、“郑州红码”“农商银行欠款”和“高学历烂尾楼”诱发的各种群体性事件等。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新闻其本质的冲突和逻辑大致相似——政治、经济和文化精英不守规矩导致民众的利益被不断地侵犯和剥夺。当高层和基层的矛盾无法调和时,当金融、媒体、法律等正规渠道不再替群众发声时,当权力无法得到有效约束和监管时,各种不文明的暴力行为便成为了唯一的出路。什么构成了我们的社会环境或公共领域?是规则、法律、道德伦理和制度。罗翔在《刑法学讲义》中反复强调,一个套完善的法律制度不仅能有效地约束个人,更应该有效地约束制定规则的人,防止任何人滥用规则以权谋私。当社会的权力精英们为了短期利益无视法律和制度约束时,广大群众只能选择非理性的方式予以回击。假如国家大剧院的竞争规则充分体现了公平性,那么易烊千玺等人的入编便会得到更多人的赞许和承认。假如国家大剧院的竞争规则本身就存在一定问题,那么下次被攻击和质疑的将会是其他的入选者。
刘瑜在《可能性的艺术——比较政治学30讲》中说,科举考试制度之所以能够流传千年,是因为该制度本身为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提供了公平竞争的机会和向上流动的希望。这套制度和规则的存在把大量的社会精英都引入了主流的竞争渠道,从而维持了社会结构的平稳运行。其实从本质上讲,无论是考试或是入编,手握权力的中上层本就有足够的优势和资源向上流动。因为,原生家庭给了他们足够的资本和支持去试错和提升自己。那么,正如桑德斯在《精英的傲慢》中所言,在绩优主义的影响下,那些来自社会底层的“失落者”只会将失败的原因归结为自身的不努力,而忽略了自己所处的社会语境。
范内瓦.布什在《科学-无尽的前沿》中说:每个阶层都不乏才华横溢的人,但除了少数例外,那些没有能力支付高等教育费用的人都得不到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这是对一个国家最宝贵的资源,即公民智慧的严重浪费。易烊千玺和胡先煦最后在微博的声明中都提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奋斗与努力,目的也是想告诉他人,自己当前的成就和声誉都完全是个人努力和奋斗的结果。或许,对比于普通人的努力与平凡,明星能获得机会与社会境遇会更丰富一些,但对于选拔机制的透明与公开,却是每一个个体希望能从这个社会上获得不变的公平,这无关身份与地位。或许,这也是此次事件中网民激烈如此反应的原因,更是网友对前期国家话剧院没有公开表态的不满。公众的愤怒,或许不是针对某位明星,而是身为个体对规则公平、透明、公开的争取。当然,此次事件中以追求公平进行社会监督之名出现恶意中伤的谣言与流言同样值得反思与警惕。但疑惑的是,在事件发展的前期,尽管国家话剧院官方回应了争议,却依然平复不了民愤。根据国家话剧院招聘公告,应聘人员须为2022年应届毕业生,在校期间为非在职人员。而作为艺人的易烊千玺目前仍是北京时代峰峻文化艺术发展有限公司的签约艺人,并拥有个人工作室,是否属于非在职人员存在争议。而同时被国家话剧院录取的胡先煦在今年年初就宣布告别了光线经纪。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易烊千玺选择放弃入编,而胡先煦仍然继续坚持是有道理的。在考编事件持续发酵下,易烊千玺因此陷入了巨大的舆论压力。他发文回应称:保持沉默的这些天,庞杂的流言蜚语让“易烊千玺”逐渐变得面目模糊,失去了基本的“人样”。无论作为公众人物还是个体本身,这种“失真”都让我感到巨大的不安。舆论是社会的皮肤,公共意见的形成是一个螺旋式的社会传播过程,一方的沉默会造成“多数”意见的增势,使其更加强大,这种强大会促使更多持“少数”意见者转向沉默,造成“多数”意见越来越强大。在这起事件中,“沉默的螺旋”影响力可见一斑。在7月7日话题#易烊千玺考编三大争议#占据热搜时,可以看出微博的负面情绪”愤怒“比“喜悦”要占据上风,而当易烊千玺宣布放弃入编后,微博情绪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的争议更多是认为易烊千玺没有拿出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考试没有违规。随着事态的发展,出现了“沉默的双螺旋”,一方认为易烊千玺是凭借个人努力考入体制内的,一方则认为易烊千玺入编抢走了普通人的饭碗。两方势力犹如两股龙卷风碰撞,没有哪一方强大到足够消灭另一方。

不可否认,以寻求制度公平之名对明星入编的流程进行舆论监督,是公众的权利。但是此前在明星回应后仍然以饭圈踩踏为因而搅动舆论场,带动舆论走向,那这样呈现出来的“民愤”又有几分“公平”可言呢?当然,从本质上来说,民众对“明星入编”一事的愤怒来自于对公平正义的诉求。正如胡锡进所言:“公平是互联网时代最广泛的诉求,也是舆论旗帜中的旗帜,所有机构都要诚恳地维护它,敬畏它,出台任何决定都先用公平的尺子量一量,坚决不与各种‘特权’产生瓜葛。”当剧院面对露脸一次就能获得一百万收益的易烊千玺和一个指望剧院发工资的普通打工人,剧院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可想而知。这些事懂得人都懂,资本总是会寻求利益的最大化,我们努力地去适应这样的规则,但不代表规则就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它已经过于露骨和畸形,舆论监督有义务对其进行一定的纠正,这是为了维护社会的整体利益和公平正义必须要做的事情。微博作为一个公共领域,正是草根力量的彰显。”小镇做题家“是草根们的代表,他们集结起来反对明星使用特权,这似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阶级斗争。而如何在精英主义和民粹主义之间找到平衡正是这场战争的困难所在。站在精英阶层的视角上来看,易烊千玺等人想要进入国家大剧院进一步提升自己,实现个人理想,这没有错。但站在草根大众的视角来看,易烊千玺作为明星赚得钱已经够多了,还想来动普通人的“饭碗”就是不正确的。易烊千玺放弃入编,这一次,草根大众胜利了,但精英与草根之间、既得利益者与未得利益者之间的斗争却永远不会停息。最后再为民众说一句话,如果有些人可以天生拥有特权,那我们努力的意义是什么呢?
来源:《八恶人》电影截图
仅凭个人努力真的就能过上和明星一样的生活吗?
答案是否定的。
努力,只是个人主观层面的能动性;成功,同样与奋斗者所处的社会语境息息相关。
一个努力的人,出生在不同的家庭和社会环境中所取得的成就也是不同的。胡先煦在声明中称自己由于得了多动症所以才在家人的帮助下走向了演员的道路。而对于大部分同龄的“小镇做题家”们来说,背书和刷题才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
因此,让“少数人获益”的制度并不是一套好的制度,能让所有层次的人都能向前进步的制度和规则才会受到更多人的拥护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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